□ 記者 蔣明睿 王甜
連日來，發熱患者激增，醫務人員也難免“中招”，醫院各科室運轉面臨極大的挑戰。記者走訪多個醫院看到，即便身體抱恙，廣大醫務工作者依然堅守崗位，全力救治患者。
中西醫兼用，把老年患者當“寶寶”
醫院的急診和發熱門診是接待患者的“前沿陣地”，也是最忙的科室之一。江蘇省中醫院感染科主任、主任醫師喬飛從12月9日起就沒回過家，一直住在辦公室里。“發熱門診的門診量最近是平時的20倍，每天達500多人次。與此同時，醫生們也不斷‘倒下’，人最少的時候全科只有我和另一位醫生上班。”喬飛說，不過很快，醫生們輪流恢復到崗，目前返崗率已經超過90%。
“這個病還是要多注意休息，不然容易發展成肺炎。”對著記者科普，實際上喬飛本人正是最大的“反面典型”。他以為自己癥狀輕，吃了一粒退燒藥就又開始工作，直到最近咳嗽越來越嚴重，拍了CT才發現自己已經患上肺炎。話音還沒落，他便將話題扯到“老年人是高危人群，還是要規范治療，減輕肺部炎癥，可以俯臥位通氣，發現異常要及時就醫”。
老年人是“重點保護對象”，在老年醫學科，這一責任更為重大。“這里老人平均年齡93歲，最高齡101歲，一旦發熱他們都是高危人群。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保證醫療安全和質量，像對待‘寶寶’一樣對待他們。” 江蘇省中醫院老年醫學科副主任、副主任中醫師徐奚如說，每天上班后，醫護人員要進行嚴格消殺和防護，先對陰性患者查房，再對陽性患者查房，盡量延后老年人感染時間，一旦患者出現發熱、缺氧等情況，會及時上心電監護和指脈氧檢測。同時，根據不同情況給予患者中藥煎劑治療。
因為工作強度大，加上長時間戴口罩，正在生病的醫護人員容易出現胸悶和口干。徐奚如告訴記者，前幾天有個護士在病房忙到暈倒，測了心率發現已經飆升到120，血氧只有88%，趕緊幫她吸氧，沒想到她稍有緩解又投入了工作。“大家都在頂著高熱堅持，我們能克服，一定會挺過最困難的時刻。”
一刻不敢松懈，保障孕產婦平安
在南京市婦幼保健院門診樓的一樓，5個診室、2個檢查室和一個寬敞的候診室正在有條不紊地接待發熱孕產婦。這塊區域不算大，但電腦、診床診桌、胎心監護儀、超聲機、搶救車等設備一應俱全，可以滿足孕產婦必要的檢查需求。
“這段時間，發熱門診的門診量激增到此前的近10倍，醫院可以說盤活了所有資源全力支援和保障孕產婦就診。”南京市婦幼保健院門診部主任李孝紅告訴記者，早在12月9日，醫院就騰空了門診一樓的營養科，專門用于收治新冠陽性孕產婦。短短兩天，所有設備和場地全部到位，“這塊陽性就診區極大改善了發熱孕產婦的就診環境。”
此外，醫院開通24小時咨詢熱線，并專門安排一個團隊晝夜不歇負責接聽，12月中旬開通至今已接聽2000多通咨詢電話；醫院一站式服務臺和互聯網門診接待量也連連攀升，最高峰時一個白天單人接聽電話量近400通。
李孝紅坦言，由于人手不足，發熱門診、急診、產科都到了最難的時候。預檢分診點副主任醫師葛寧已71歲了，在分診點其他人員全部“倒下”后，她一個人扛下所有的工作：“我雖然年紀大了，但身體素質好，也有經驗，可以頂住。”產科護士長朱蓉高燒后，吃了退燒藥繼續上崗，從早晨8點一直堅持到下午1點，“這么多孕婦挺著大肚子等著做胎心監護，我撐一撐，好歹先把今天的高峰對付過去。”宮頸科醫生張聰有豐富的產科經驗，“產檢門診不能停，我可以上！”
除了門診，產科病房也迎來就診高峰，“孕產婦發燒以后，胎心會非常快。因為需要防止高熱引起的‘胎窘’，所以從發熱門診收治住院的孕婦非常多，病房爆滿，基本上都到了加床的狀態。”就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產科門診和病房醫護人員互相補位，“病房夜班值班人數是不能少的，產科團隊克服極大的困難、保持極大的韌性，保證了所有排班運行正常。”
記者了解到，從12月15日至今，南京市婦幼保健院共接生了近千名新生兒，李孝紅說，“盡全力保障每一個孕產婦順利就診，每一個孩子平安落地，我們一刻不能松懈，一刻不能停歇。”
為了1000個生命，不能停“析”
“@所有人，大家居家健康監測的時候要注意看患者有沒有呼吸困難或者呼吸頻率明顯加快，持續高燒或原有基礎疾病明顯加重的，要盡快來醫院。”“好的，謝謝醫生！”“收到！謝謝！”……
類似的對話和提醒，幾乎每天都會出現在南京醫科大學第二附屬醫院血液凈化中心醫患群內。隨著社會面感染者持續增加，南醫大二附院1000多位規律血透患者的安危被放在醫護人員心頭。平均年齡60多歲，80歲以上老年人接近100人，大部分患者合并糖尿病、高血壓、冠心病等多種基礎疾病。“他們基礎病多，免疫力差，一旦感染很容易發展成重癥。”南醫大二附院腎臟病中心副主任葉紅說，中心充分利用透析信息化系統的院外管理軟件和微信醫患群，開展疫情下透析患者的居家管理，責任醫生每天通過系統線上監測陽性患者的癥狀并給予專業指導。
很多透析患者感染后臨床表現并不明顯，即便氧飽和度很低了，但表面上并沒有明顯的胸悶氣促現象，這也被叫做“沉默性缺氧”。因此，除了日常的宣教，護士們日常工作又多了一項任務——為每個來透析的患者篩查氧飽和度。“這樣有助于我們早期識別潛在的重癥患者，做好預案，第一時間配備重癥患者的救治力量。”葉紅回憶，前不久，患者朱爺爺出現高熱后，導致心肺基礎疾病加重，被收入病房后，醫護人員及時安排CRRT（連續性血液凈化治療）及相關治療，因為救治及時，現在朱爺爺的基礎病得到了控制，即將康復出院。
大量細致的工作背后，是血液凈化中心全部122名工作人員的辛苦支撐。病人感染的同時，醫務人員也在感染，但透析無論如何不能停。粗略估算，人手最少的時候，醫護到崗率不足一半，但病人沒有減少，護士的工作量成倍增長，甚至同時要看10臺機器和患者。這也意味著，在血透的4小時里，監測患者血壓、血氧、生命體征，她們幾乎一刻都沒法停下來休息。而患者“下機”后，護士還要對整個區域進行消殺，確保下一位透析患者的安全。
葉紅說：“每一位醫護都是最多休息一兩天就趕快返崗，為了病人的治療，一直堅守崗位，我們是一支有溫度、有力度、有速度的團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