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凌欣煒
實習生翁釩鋮
它叫紅紅,一只藍黃金剛鸚鵡。今年5月初,紅紅破殼而出,可它的親生父母早有不喂養的“前科”,對它不聞不問,任由它逐漸失溫。無奈之下,上方山森林動物世界的飼養員們當起了“奶爸”“奶媽”,將紅紅安置在辦公室喂養。從此,“棄兒”紅紅過上了“爹疼媽愛”的生活。
4個月后,羽翼漸豐的紅紅回到同類身邊,并正式與游客見面。而它與人類爸媽的短暫相處,也成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鮮活實例。
小鸚鵡被拋棄
人類爸媽出手了
藍黃金剛鸚鵡的“婚姻”是一夫一妻制,按照慣例,它們一旦對上眼了,就會托付終身,并共同哺育幼鳥。然而,紅紅卻是個例外。
今年5月4日,紅紅出生了,一團小小的、無毛的肉球,眼睛緊閉。本以為它會接受父母的耐心喂養,得到充足的營養。但是它的父親采食回來喂給母親之后,母親并沒有繼續投喂紅紅,這讓時刻關注監控的飼養員們急得直跺腳。“藍黃金剛鸚鵡屬于晚成鳥,出生時全身裸露,沒有獨立生活能力,與早成鳥的幼鳥相比,它們更加脆弱。”飼養員呂芳說,紅紅剛出生時,肚子里有一個卵黃囊為身體提供營養,隨著卵黃囊被吸收,如果一天之內沒有喂食,很容易餓死。情急之下,第二天,飼養員從巢箱將已經失溫的紅紅取出來,放入幼鳥保溫箱,打算進行人工喂養。
就這樣,上方山森林動物世界鳥禽班組7人開啟了24小時育嬰式養鸚鵡模式。“紅紅”這個名字起得有些隨意,“它小時候比較禿,我們隨便拿了紅色水彩筆在它頭上做標記,后來就一直叫它紅紅。”但是“奶爸奶媽”們的關愛絲毫不馬虎。
“我們把它養在了辦公室,持續觀察它的嗉囊,空了就要喂食。最開始比較辛苦,兩三個小時就要喂一次,需要輪流守夜。等到中后期,它的嗉囊逐漸長大,可以容納更多食物了,喂食的間隔時間就可以相應拉長,逐漸到四五個小時。”呂芳說,食物營養調配也非常講究,需要飼喂無殼飼料、鸚鵡滋養丸和鸚鵡專用的谷物奶粉,而這樣的專用奶粉并不便宜,一罐要好幾百元。
“叛逆期”到來
養鸚鵡就像養孩子
養護雛鳥是一項需要耐心和細心的工作,涉及飲食管理、生活環境、觀察和護理等多個方面。其中,最大的挑戰在于喂食的方式和對消化程度的判斷。
“一次性喂多了可能會導致鳥兒嗆到,若是在還未消化完全的情況下喂食,又可能導致積食,甚至危及生命。”幸而鳥禽班組早前就計劃開展鳥類繁殖工作,積累了一些經驗。“在這只金剛鸚鵡誕生前,我們嘗試了玄鳳鸚鵡的人工育幼,并將它成功養大了。”呂芳說,紅紅的到來幾乎是無縫銜接,前面的經驗派上了用場。比如,要用雛鳥專用湯匙進行喂食,科學記錄每天、每頓喂了多少奶;要密切觀察雛鳥的消化情況,通過精確控制奶粉的黏稠度、溫度,保證食物的消化速度;每天要稱體重,通過控制體重來確保雛鳥的健康生長。
不過相比安靜、小巧的玄鳳鸚鵡,人工育幼藍黃金剛鸚鵡復雜得多——后者體型較大,成長發育時間更長,而且和小孩一樣,也有“叛逆期”。“大約在出生后的2個月,紅紅的羽毛覆蓋了大部分身體,活動量大大增加,好奇心驅使它探索周圍的環境,并開始模仿成年鸚鵡的叫聲。”同在鳥禽班組的飼養員龔麗娜說,“也是在這時候,紅紅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愿意站著好好吃飯,經常跑來跑去,這就給喂奶增加了難度,100毫升的奶常常要喂1個小時。”
因此,每天鳥禽班組辦公室里很熱鬧,除了嘰嘰喳喳的鳥鳴,還有連哄帶騙的喂食聲:“紅哥,給點面子”“紅紅,開飯了”……
延續愛與關懷
生命驛站正建起
從無毛肉球到羽翼漸豐,從被動喂食到主動嘗試堅硬的果實和種子,從跟著人類爸媽走動到進行短距離飛行,經過4個月的悉心照料,紅紅已經成長為一只充滿活力的藍黃金剛鸚鵡。而今,它走出舒適圈,回到同伴身邊生活,社交技能也越來越成熟。
看著紅紅逐漸恢復野外生存技能,能夠與其他鸚鵡建立復雜的互動關系,“奶爸奶媽”們既不舍又欣慰。“雖然它現在看著體型很大,其實還是個寶寶,沒有‘斷奶’。每天我們還是會去給它喂些窩窩頭、奶粉,平時路過也經常看看它、喊喊它。”呂芳和龔麗娜一同去看紅紅時,紅紅一下子認出了她們,還飛過來主動“求擼”。“這是我們第一次成功對金剛鸚鵡進行人工育雛,是‘從0到1’的突破。”呂芳說,希望通過紅紅的故事告訴人們,每一個生命都有其獨特的成長軌跡,而愛與關懷是它們成長路上不可或缺的力量。
其實在上方山森林動物世界,像紅紅這樣既不幸又幸運的小動物還有很多,例如人工喂養的華南虎、亞洲象。
為進一步健全全市野生動物收容救護體系,改善蘇州陸生野生動物救助中心,今年,蘇州啟動上方山省級陸生野生動物收容救護中心建設,并同步開展上方山市級救護中心建設,依托蘇州市石湖景區管理處的場地條件和動物救治、飼養等技術力量,使救助工作更加科學及時、協調統一。
據了解,目前該救助中心二標段建設工程已處于竣工驗收階段,竣工驗收完成后,將報江蘇省林業局進行驗收。在不久的將來,這座“生命驛站”將為更多野生動物撐起“保護傘”。